孙建军:以心为印 还你圆满——读邓瑛诗作二首

作者: 孙建军 来源: 骄阳之声十点夜读微刊 时间: 2019-09-16 15:50 阅读: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千古绝唱中,不仅牵连肝肠寸断,更似隐喻着诗歌的创作的千古动因和情感密码,以笔者创作研究专业揣摩,亦可谓之诗歌思想。
       
思想者,精神也。实为永存动能潜行力量,这如同相思般的万千愁绪,不会因为有了诗的绝唱而终了,反而触动诗人们不断寻觅求索,使其诗之求索成为学问而绵延至今。
       
于是,便读到了邓瑛的诗作《不说再见》和《我只是想……》,顿感有话可说,于是乘兴随笔。
       
俯观诗人低唱浅吟一一“总有人来来往往,/或无声,或有痕。/其实,来的人/未必就此成为记忆,/走的人未必从此忘怀。//人的一生,/就是一场不断的/重逢与离别,/告别爱的人,/告别旧时光,亦或,/一场淡如烟花的痕。”(邓瑛《不说再见》)
       
诗人一唱三叹,勾沉几多回味,正应了一句尘世慨叹,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诗人何以四顾八荒而怅然若失,却又眺望远方而踌躇满志,其间波澜起伏,而又难以言说之心境状态,正可谓之为诗歌思想。
     
恰如“尔来四万八千岁”并“飞流直下三千尺”之乡愁的“百发三千丈”,空寂之下的沉思,依旧是“拔剑四顾心茫然”。于是笔者对照古今诗人创作时情怀,了然悟之,诗人于人生途中,不仅仅是茫然,更多的却是对于迢迢未知世界的思念。
       
回到邓瑛的诗作上,不久前,笔者曾在赏评她的新作《转身遇秋,依然美丽》一文中断言,她的诗歌创作绝大多数都是以“爱情”为起点的,那么现在亦可以确定,她的诗歌,总体上又是以“思念”为蕴藏的。自相混淆乎?非也,两个概念其实是一条路径,一程指向。
       
恰是无巧不成文,邓瑛就曾发表过一首名为《思念》的诗作。评论家易之中先生在评说中也曾如此自问自答:“此诗有海有风有雨。海的思念,写出了诗和远方。风的思念,写出了诗的风貌,写出了思念能冲破阻力,传向四方。雨中的思情,绵绵不断,丝丝长情。诗人思念什么呢?人乎?事乎?物乎?诗人并没有明确交待。但这种思念,却更显境界。这种并不明指的思念,可以是父母,是情人,是故乡,是书本,是诗歌,是祖国,是民族。可远可近,可长可短。可以是高山,可以是大海。可以是阳光,可以是雨露……这样的诗,值得揣摩细读。”
       
而笔者以为,评论家解读梳理的所有纷繁意象之联想,便是我们谓之诗歌思想。而正是在此思想启迪之下,诗人才孩童般天真却又长老般严肃地扑向了滚滚滚红尘而一发不可收拾,实为诗人不仅是精炼民族语言的创作者,更是生命终极关怀的哲思者。
       
不敢妄言邓瑛之诗可以绝唱千古,然而追寻诗歌思想之努力,跃然纸上一一“不要怨我,/总是随着风儿去流浪;/不要怪我,/总是追着云儿去漂泊。/我只是想,/哪怕踏遍万水千山,/哪怕走遍四海八荒,/也要把你失落/人间的梦一一捡拾。”(邓瑛《我只是想……》)
       
所以,笔者于其中感同身受:诗人渴望成熟而呼唤诗歌思想!然而,思想往往诞生于孤独之中,诗歌思想的要核就是孤独。
       
掩卷且复重开一一“总有人来来往往,/或无声,或有痕。//其实,来的人/未必就此成为记忆,/走的人未必从此忘怀。”(邓瑛《我只是想……》)
       
真乃是“人间莫个安排处”,于是诗往往将是这般模样的行走一一“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于是我们又能感悟到,喧嚣不会产生孤独,孤独是寂静之水冲开的茶,只能由冲开这孤独之茶的人在更为广大的寂静中品味。
       
不妨以诗的意象去领悟,一如茶在春天的喧嚷中萌生,却又在反复的煎熬中浓缩,当它彻底离开了喧嚣,就浓缩成了一种孤独。这就像火山留下的岩层,大树留下的化石,英雄留下的故事,圣人留下的书籍。
       
于是,这样的诗句,便会和弦琴瑟般地叩动我们领略孤独的人的一生,
是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共鸣一一“重逢与离/别,/告别爱的人,/告别旧时光,亦或,/一场淡如烟花的痕。”(邓瑛《不说再见》)
       
读诗于此,可以联想并沉思,真正的思想是需要耐大寂寞的。于是我们便感知得到,某种人格品味的人是耐不住寂寞的,他们害怕孤独,讨厌孤独,千方百计地远离孤独,他们更害怕别人说他们与别人不一样,如果他们捉笔写诗,笔者拙见,其实很难进入诗歌思想。
       
偏有另一种人格品味的人欣然与寂寞结缘,他们走进孤独。在孤独中冥想,寻找人格的独立特行,而这方式一旦找到表达时候,创造就诞生了。
这样的表达便繁星一点般地闪烁其中一一“走出某个人的目光,/成全一袭美丽的背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孑然来去,/是每个人的宿命,/万丈红尘,/若得一期相伴,/已是慈悲。”(邓瑛《不说再见》)
       
面对当下诗歌生态官媒之困窘,自媒之纷争,技巧之离奇,批评之无稽,我们需要重新反观新诗创世以来之诗歌精神。
        
思想者,孤独之光也。如果它是真正的抵达,照亮自身之后就不可抵挡地照亮了万物。
       
思想是太阳,它的外观是壮丽,它所照亮的事物像月亮,它的外观是美丽,于是我们才为之寻章索句而义无反顾一一“唯愿,/别过,无伤,无念,/不说再见。”(邓瑛《不说再见》)
       
由此而推想,思想就是一种责任,责任会使一切都变得神圣。正因为有了责任,我们做的许多小事情也就成了一种大义务,我们才能将许许多多眼花缭乱的事物凝聚成一个整体,我们才无时不在的为诗心而凝神聚气,为诗情而义薄云天。
       
一个诗人在一生中也许会不断陷入茫然,不过,让我们保持勇气,耐心些,温和些。即或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也不必在乎,重要的是分清了是非善恶。
       
疲惫是行走的必须,如果我们感觉到累了,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已经走了很长的路吗一一“然后,/我会以心为印,/以吻封箴,/相信见到你时,/终究会还你一个/最初的圆满。”(邓瑛《我只是想……》)
       
追逐浮华以为弄诗可以功利的人们,或许已经摆脱了生活的重负。而寻求诗歌思想的人们,必须继续背负孤独与思想的责任,与她共赴悲壮的神圣,读邓瑛诗作聊记星火启示:愿同道者皆“以心为印,还你圆满”,祈祷无尽诗之行程,身边没有一个落伍者,并默默祝福:诗在你的远方,梦在你的心底!
   2019
94日于加拿大梦城满地可

 

作者简介:孙建军,军旅出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学创作一级,曾获萌芽文学奖、四川文学奖、巴蜀文艺评论奖、中国电视金鹰奖等。曾任《星星》诗刊编辑部主任、副编审,四川省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创作研究室主任兼《作家文汇》主编(现更名为《四川作家)等职,现为四川省诗歌学会副会长。

 

附邓瑛诗二首

 

不说再见


总有人来来往往,
或无声,或有痕。

其实,来的人
未必就此成为记忆,
走的人未必从此忘怀。

人的一生,
就是一场不断的
重逢与离别,
告别爱的人,
告别旧时光,亦或,
一场淡如烟花的痕。

走出某个人的目光,
成全一袭美丽的背影,
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孑然来去,
是每个人的宿命,
万丈红尘,
若得一期相伴,
已是慈悲。

唯愿,
别过,无伤,无念,
不说再见。


我只是想……


不要怨我,
总是随着风儿去流浪;
不要怪我,
总是追着云儿去漂泊。

我只是想,
哪怕踏遍万水千山,
哪怕走遍四海八荒,
也要把你失落
人间的梦一一捡拾。

然后,
我会以心为印,
以吻封箴,
相信见到你时,
终究会还你一个
最初的圆满

 

 

作者简介:鄧瑛 , 筆名和曾用名:毛毛、櫻子。資深文人,著名社會活動家。現為香港詩人聯盟理事、香港國際名師名家名人聯合會榮譽副主席、國際聯合報社執行總編、世界詩歌聯合總會常務主席、作協會員、歐洲華文詩會會員、國際田園詩會顧問、鳳凰詩社歐洲總社會員等。長期從事文化藝術領域和駐外機構工作。為人謙和,文字優美,其作品和人品皆深受大家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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