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发：捡瓶子

不胖不瘦，精神抖擞的王哥哥，夜间独自一人健步一万余，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刚在公路林荫道边亭子的木头凳子上，坐下，低头擦擦汗，歇歇脚。

猛然间一抬头，看见三个人，看那形影不离，亲亲热热的样子，可能是爸爸，妈妈和儿子的关系。从右前方的公路那边，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呼！”忽然，爸爸的右手，朝右前方绿油油，茂密，大约半人高的小树林一甩，在昏黄的路灯下，空中划过亮晃晃的一线。嘭！在小树林中间哐哐哐地着陆。

王哥哥起身，好奇地循声望去，原来是花花绿绿的矿泉水瓶子一个。

“去，马上去给我捡起来！”走在前面的妈妈，板着面孔，偏头向身旁的爸爸，老虎似的厉声喝道。

爸爸抽搐般转身，昂头一刹那，明晃晃的目光，不偏不倚，恰好与看热闹的王哥哥的眼光，碰撞在一起。

顿时，爸爸脸泛红晕，头犹如时针那样转回，挺起胸膛，置若罔闻，甩起手，继续朝前迈八字步，头也不回地拗令说：“不。”尽显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概。

妈妈停止前进，双手叉腰，一双灯笼大的眼睛，盯在爸爸的眼睛里迸字：“是不是！？”

爸爸把迈出去的脚，收回来，慢慢回头，用右眼的余光，瞄了瞄王哥哥那边。当确认王哥哥是真的在看自己的膝盖，没有看自己当口，爸爸如雷轰顶，立刻回过头，一路小跑，爬五步石头梯子，上了小树林笼笼，好像探地雷般，小心翼翼地把蘑菇状的小树林，掀开一条缝，猫腰将左手伸进去拿瓶子。

当快要接近明朗朗的矿泉水空瓶子时，手，仿佛伸到沸腾着的水里面一样，迅速缩了回来。

“爸爸，爸爸，看样子，你不行，还是让我来嘛。”儿子蹲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跳舞的空瓶子，站起来，一边轻轻推爸爸，一边大声哀求言。

爸爸弯着腰，瞪了儿子一眼，满不在乎地辩解道：“你在狠，狠啥子嘛，晓得不，这里头有刺戳人，你的手是铁呀，弄不好，还要惨些。”

“给，把这个竹条子拿去挑，看行不行。“儿子的眼睛，在树笼笼地上，转来转去，上下左右一瞄，正巧碰到想要的东西，马上献宝般喊。

爸爸接过竹条子，插入小树丛，像黄鳝夹犁头那样，好不容易，才将空瓶子捞出来。拿在手里，大摇大摆地向妈妈靠拢。这里面，可能多少也有点，要求论功行赏的意图吧。

胖嘟嘟的儿子，屁颠颠地跟在爸爸屁股后面，死皮赖脸地要过空瓶子，一蹦一跳地说：“我也可以去，卖来买棒冰了。”

“对哟！这才是在孩子面前，应该做的样子噻。”妈妈左手左手牵爸爸，右手牵儿子，满脸如开放的花儿，走在回家的路上

王哥哥站起身，“噗嗤”一笑后，向回头看自己的爸爸，“腾”地弹出大拇指点赞。

（王思发，笔名，心友，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重庆市忠县市场监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