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枪:为灵魂深度的纷争与颤动命名

作者: 大 枪 来源: 原创 时间: 2019-03-20 03:51 阅读:

  在熟读诗歌批评家谭五昌的一些诗作后,以灵魂作为篇名的关键词,我认为毫无疑问是准确的。如果把呼吸当作检验人是否存活的标尺的话,那么灵魂即为诗歌的标尺,或者诗歌的母土,缺失灵魂的诗歌尽可以称之为僵诗(尸)。在当下诗歌写作现场,无以数计的僵诗充斥、纷扰其中,让灵魂回归诗歌本位,当是紧要且最为恰当的正本清源的方式,谭五昌以他的诗作对这一诗学准则予以了充分的回应。

  广阔的抒情视野、强烈的精神愿景、纯美隽永的诗歌意象是谭五昌诗歌作品的重要属性,而生成这一属性的首要条件就是灵魂的介入深度,其组诗《灵魂的内核》形而上地举证了这一点。在这些有着传统抒情诗高度,并对现行诗歌美学标准没有丝毫降格的诗篇中,谭五昌以其对自然、亲情、个体命运和生命本质的亲验与哲思,以其对日常生活的自觉沉潜、顿悟、拷问和热爱完成了自我诗歌体系的构建,这种饱蘸纯真激情和理意内涵的诗性构建注定会背负上诗人对自然和人世所生发影像的情人般的大爱,正如加拿大诗人蒂姆利尔本所形容的:诗歌是我们以情人的角色了解世界的必然之举。有着批评家和诗人双重身份的谭五昌以其独有的灼热的情感体察、孵化着这个置身于他的丰富感官之下的诗性世界。

  当我读到诗歌《海子墓前》时,我完全被诗中浓郁、厚重、诚挚的真情所打动,作为抒情主体的诗人海子,在富有张力的强劲的递进式的文本表征中得以浴火重生,这难道只是一个诗人或一个诗歌批评家笔下的海子?显然不止于此,今天,我携带着五万吨油菜花的芳香/来到你安睡的墓地前……//……你在麦地里拥抱过的兄弟/正从祖国的四面八方传播你的诗篇……//而此刻,当我以兄弟名义对你私语/请求重返你往日的时光……”这样一咏三叹的诗句,较之有血缘关系的手足之情又有何异。一首在技法和意象处理上并不算特别突出的诗作,读来却让人无比凝重、内心波起云涌,这无疑是作者和诗人海子之间彼此内心的观照和深度契合产生的强大原驱力所致。诗歌《写给春天》相较于《海子墓前》则有明显的表征差异,虽然作者所表达的是在时空更替下作为社会人的生命个体最终将归位为自然范畴这样一个严肃的诗歌主旨,但在写法上则更为清新、轻快,而诗歌的修辞、肌理和想象也相对平和从容,由句首从冬天忽然变得鲜亮起来的表情里至句尾毫无保留地埋葬在你温柔的笑容与怀抱里。都沿袭了这样一个语境。《秋日照片——为外甥女王琪而作》是借对外甥女健康成长的期望来缅怀去世的姐姐的诗作,诗歌移形换位巧妙,亲人间彼此关联紧密、纯真,让生者幸福,还往世者以生。爱的阳光将围绕在你的身边/静静的舞蹈,从不停歇/直到你自己本身,最终长成了爱的模样这样的诗句读来尤其令人心折。也再一次表明诗作者是一位用情高手。诗歌《黑夜独行》是一首让人有话可说的诗,诗中的列车意象本身就具备丰富的话题性。从蒸汽机时代开始迄今,列车已经成为现代人出行无可替代的交通工具,几乎每个人都坐过列车,因为时长、逼仄、无聊、沉闷、喧嚣、拥挤、杂乱、甚至有些肮脏(就像集合了一个时代碎片的镜像),几乎每个人都有过在这样一个情境下思考人生的经历,当然,诗人的体验将更为独特,像本诗中,诗作者就别出心裁地把喧嚣的列车形容为一个大孤儿(喧嚣和孤独构成一组悖论,这样的写作手法会形成诗歌文本上的悖反张力,使孤独更加孤独),而,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依附列车的小孤儿。车窗外无边的黑夜和黑暗中未知尽头的远方,更是让诗人回忆起遥远年代母亲子宫的温暖,从而在诗人内心唤起深刻的对逝去亲人们的无限眷恋。诗中对俗语舅舅不爱,姥姥不痛的化用,也更加凸显了诗人着力描写的孤独和悲凉。

  虽然本篇不能全面勘探和展示谭五昌的诗歌盛貌,且文中提到的几首作品,只是诗人诗歌写作中的几个极小样本,但通过对它们的简约分析,或者可以建立起一个抵达其多声部诗学模式的通道,并以此作为我们对诗人身份的谭五昌的新认知。与此同时,也不妨碍我们去了解、关注、重视这样一股诗歌写作力量:那就是诗歌批评家的诗歌创作。他们普遍具有深厚的理论学养、熟知诗歌的历史进程和当下诗歌前沿的实况、能够敏锐地感知诗歌精微的实时变化和发展态势以及及时厘清诗歌的真伪并提出论据公允充分的建设性意见。 

2019-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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