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金闪：葫芦娃新传

　　（一）

　　葫芦娃是闻名丽城的一个小男孩。之所以称他小葫芦头，是因他到了学龄童，小脑袋依然锃光瓦亮，没长一根毛发，极像光秃秃葫芦瓜一个。初见小葫芦头，头大身小，粗腿细臂，洋头洋脑，与众不同，尤其是一对眼珠又大又黑又圆滑，好似镶嵌眼匡内两颗大珍珠，滴溜滴溜不停地转动。凡见其貌，过目难忘。　
　　葫芦娃从懂事起，灵不灵促弄亲娘：有次妈妈冻日洗澡，他悄然关闭热水直注冷水；有天妈妈晚上熟睡，他拉出小鸟往娘嘴里浇尿；又有回妈妈煮熟粥，他却将满壶酱油倒入其中……
　　葫芦妈起先对儿子那些折腾啼笑皆非，后来发觉这小子越长越似猩猴顽皮，更是百般无奈。儿子毕竟是妈妈心头之肉，再疯狂出格再胡作非为纵然不计心头。
　　不过，葫芦妈想起自己那段隐情，犹如身插一把抽刀，扎心又揪心。原来葫芦妈妙龄期间，曾在洗浴中心做过按摩女郎，阴差阳错竟然怀了孕产了子，最寒心的，搞不清儿子生父是谁？幸亏葫芦娃自幼有股灵气始终牵引自己，葫芦妈因此甘愿远离老家，隐姓埋名成为单亲妈妈。
　　于是，葫芦妈东寻西找，来到丽城郊区租了一间小黑屋，与儿子共呼吸同命运一块儿生活。时间快如流水，一过就逝六个春秋。
　　这一年，妈妈送葫芦娃去幼儿园，头两天也算按分守纪，虽与老师存有生怕之念，但同小伙伴们人人嬉笑相迎，个个和睦相处。第三天就不行了，葫芦娃取出藏身打火机，悄然点燃邻桌女孩长发，幸好老师发现及时，慌忙阻止，才未酿祸。老师严厉批评葫芦娃，责令他上讲台站面壁悔过。葫芦娃孤单立于全班孩子面前不停使鬼脸，趁老师没注意，冷不防取回讲台上被收缴的打火机。“啪”的一声，老师的花裙子被点燃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葫芦娃丢下打火机，迅速消失在幼儿园……
　　从此以后，就没有孩子敢接近葫芦娃，也没有哪位老师愿接纳葫芦娃。就这样，葫芦娃再无上学新园地。
　　葫芦妈对此无可奈何，押压葫芦娃闭门思究数日后，特地买了电视机供儿子消磨时光，同时安装一台电话机，方便自己随时连线儿子。如此精心安顿后，将儿子反锁在小黑屋，自己才放心地去上班。
　　葫芦妈天生是位性感女郎，容貌出众，丰乳肥臀，人见人喜。为了生计，葫芦妈自荐应聘，顺利成为一家超市收银员。小超市因葫芦妈的出现，多了一拨又一拨男顾客，生意也随之繁华了许多。
　　“喂！妈妈吗？您说爸爸去西天不回了？可刚才爸爸回来了，叫您赶紧回家。”
　　“又瞎说，爸爸去西天是不会回来的。”葫芦妈曾多次被儿子说谎上当，十分了解孩子秉性，深知这次又在编故事骗自己：“别闹了，看电视去。听话，好宝贝，妈妈下班就回家，晚上给你巧克力。”
　　“我要妈妈，我要巧克力。妈妈快回家！”

　　（二）

　　葫芦娃被困在小黑屋里，整天无所事事，有时模仿电视镜头充当小英雄，上蹿下跳来回折腾；闲着没事就想起妈妈连线电话胡闹。几乎每天电视看得眼花缭乱，电话打得快破话机。什么110是报警，119是火警，120是急救，122是交警等等都记得一清二楚。
　　有一回，葫芦娃同时打电话给110和120，当警察叔叔和白衣大夫火速赶到现场，双双发现对方车队，误以为伤了人，事态严重。结果发现是孩子闹的恶作剧，双双只能狠批孩子葫芦妈一顿不欢而散。葫芦娃见了，又惊又喜躲进被窝乐呵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葫芦娃困此在当地关键部门挂了号，可谓人小名气大。
　　这天是葫芦娃六岁生日。葫芦妈特意休假，带上葫芦娃逛街游玩。葫芦娃开心得手舞足蹈，跨出家门就如脱缰小黄狗，遇人推撞，到处乱蹿。葫芦妈见了急得发慌，奋起追逐，但还是被葫芦娃远远地摔在后面，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妈妈的视线，不知去向……
　　“喂！葫芦妈吗？听好了，小葫芦头在咱手里，放心，准备三十万，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注意！如有警讯，小心没命！三十万，三天！”
　　“你你，你谁啊？交换地？”没等葫芦妈往下打听，对方已挂电话。
　　葫芦娃犯了啥？哦，遇上坏人，惨了！钱，三十万哪！三千都没，哪去着落？

　　（三）

　　葫芦娃离开小黑屋，如流浪小狗般到处乱奔，神不知鬼不觉被人捉住蒙了眼，蔽了嘴，捆绑在麻袋内，丢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葫芦娃拼命地争扎，几个小时过去就动弹无力了。
　　“突突突一一”，一辆摩托车驶到葫芦娃身旁嘎然而止。
　　“老大，这一个是110挂了号的，叫葫芦娃。瞧！您要的是那边两个。”
　　葫芦娃感觉有两个大汉边说边从身边擦过。
　　“看看看，这幼女太细嫩，没那个价，对折价也勉强。”
　　“老大，讲好男八万，女五万。还谈大的小的讨价还价，忘规矩了？眼下干这行太难，你比我清楚。”
　　“少啰嗦！乌龟蛋，问你大鼻子，这幼女三万出货不？不出我走了。”
　　“老大，您，您您您！好吧，给现钞，动作快点。”
　　“乌龟蛋，拿着，这是11万！以后给我找老炼点，别这样太嫩了，不好使。嗳，这葫芦娃我也带走，满你20万。”
　　“不，给百万都不行，这小子太机灵，万一闹出乱子，咱就翻船了。老大，葫芦娃留着，我另有重用。”
　　“好个大鼻子乌龟蛋！……”
　　“突突突”！夹着两个男人的争噪声，葫芦娃发觉摩托车已飞驰离去。
　　“别乱动，为你卸个妆，记得别出声哦！”葫芦娃被打开蒙眼布，撕去蔽嘴胶。睁眼一瞧，一位丑八怪惊现胸前：这就是乌龟蛋大鼻子吧？这鼻子活像大葱又扁又大贴在脸上，特显一幅牛蛙嘴脸。
　　“听好了！小葫芦头，你要不要妈？如果要，三天内必须找两个娃来交换，不然你再无妈了。”大鼻子一手拧住葫芦娃耳朵，一手指点前面那间破小房，恶狠狠地从两颗大黄牙缝里一字一顿吐出音来：“你妈锁在里面，若无娃交换，你妈死定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要妈，要妈妈！妈妈！妈妈在吗？”葫芦娃一听妈被关押，撕心裂肺大吼着暴跳起来。
　　“叫你别出声，老实点！”啪啪两记耳光落在葫芦娃脸上，流血的小嘴巴又被蔽上胶带。
　　“不听话，现在就让你妈去死！”
　　“呜呜！咽咽！”封嘴的葫芦娃不停地勾着脑袋。
　　“这就对了。警告你，从现在起，你被我全程监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视线内，你不配合，你妈就得死。知道吗？”
　　“嗯嗯！”葫芦娃又被解下蔽嘴胶，他擦去嘴角鲜血，恐慌地盯住大鼻子。
　　“两个娃换咱一个妈，是吧？”葫芦娃贴近大鼻子耳朵，轻声细语地确认。
　　“对，记住！三天内，两个娃换一个妈。”
　　“大爷，咱答应你，可别伤害我妈！”
　　“啥时交娃，啥时放妈，早完成早回家。听清楚了吗？”
　　葫芦娃使劲地点头：“三天内，两个娃换一个妈，明白了。”

　　（四）

　　夏日的天空变化无常，刚刚还是烈日当空，一下子就乌云骤起，雨水如注。葫芦妈挥去苍白脸蛋上湿漉漉缕缕丝发，苦涩的泪水已被污染的雨水冲淡，只是明亮的眼睛模模糊糊有些发红：葫芦娃落入魔掌，险象环生，这就是今天给儿子过的生日？
　　“呜啦——呜啦”！一辆警车闪烁着红光飞驰而来，葫芦妈眼睛一亮，举手冲了上去。
　　“这位女士，啥事？”停下的警车摇下窗门探头问道。
　　“儿子，还我儿子！”葫芦妈脱口又捂嘴：“不！打扰了，没，没什么事。”
　　“神经病！”
　　葫芦妈慌乱地面对警察，一片茫然，又眼睁睁地望着警车嘀嘀驰去，身感忐忑不安：坏蛋说报警没命，也许说到做到；坏蛋穷凶极恶，说不定什么事都敢干，自己只能另想法子。
　　风停雨止，云开日见。雨后放晴的丽城老街，车来人往熙熙攘攘格外繁忙。葫芦妈沿着儿子离开的路线，一次又一次来回寻找，她不甘心就这样丢失孩子，期盼奇迹出现。但结果依然徒劳，一无所获。
　　“儿子啊，你初涉人世，不知世道冷暖深浅，千万不能有事哟，妈妈绝不放弃，求菩萨保佑！”葫芦妈身处异地，孤立无援，除了祈祷，别无选择。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突然响起。
　　“喂！尊敬的葫芦妈，报告您，葫芦娃没吓破胆，只是裤子湿如浸水。钱准备了吗？”
　　“在哪？我要见儿子！告诉你，钱，三十万，没；命，我一条，有！随时交换。”
　　“你太天真了。我知道你是位大仙女，这点小钱对你美人不足挂齿。别问我在哪，赶紧备钱，早给早团圆。嘟嘟嘟！”
　　葫芦妈慌乱查看手机界面，欲想记住对方号码，见到的却是个无号来电。此时对方已挂机，没法再联系。

　　叮铃铃！叮铃铃！
　　“美人儿，要不这样，你陪我一晚，减你一万，如合胃口，一切好说。怎么样？”
　　“呸呸！你个流氓，你个魔鬼，休想占便宜！”
　　“今晚九点，天河宾馆，不见不散。嘟嘟嘟！”
　　儿子太小不懂事，眼下已吓得尿裤子了，不知魔鬼还会使出啥花招？葫芦妈心如刀绞，为了孩子，为了心肝宝贝，豁出去了，决定晚上九点，赴约天河宾馆。

　　（五）

　　晚上的荒野一片寂静，除了偶尔几声鸟鸣，传来的是青蛙和虫子的叫声。
　　“帽子呢？怎么卸了？”
　　“戴着难受，不要。”
　　“戴上，睡觉都不许卸！”啪啪两记耳光落在葫芦娃脸上。

　　由于葫芦娃太过显眼，大鼻子专门为他挑选从头至脚外套进行包装，经过一番精心化妆，葫芦娃掩头护脚，男女难辨，简直换了个孩子。
　　“大爷，让我见一眼妈妈，只见一眼，我现在就去找娃。”
　　“不行！你妈睡着了。晚上哪有娃，明早八点，带你去儿童乐园。拿着，这糕点是晚餐，吃了进窝睡觉！”
　　葫芦娃吃完食，被大鼻子蔽了嘴，一把推进被人遗弃的大柜子内，关牲口般上了锁：“好好躺着，记得别胡闹！”
　　“老板，咱孩子病了，向您请三天假。”葫芦妈违心地向超市老板说了个谎。
　　“好的好的。孩子重要，身体要紧，好好照顾，有啥困难尽管说。”
　　“谢谢老板！就请三天假。”葫芦妈一阵心酸挂了电话。眼看时间已超八点，该上天河宾馆了。葫芦妈赴约宾馆的目的只有一个，认清魔鬼真面目，获取魔鬼联系方式，争取被动为主动。葫芦妈忧心忡忡，匆匆向宾馆赶去。
　　大鼻子，歪头削脑，五大三粗，坏人有坏相，活似武大郎再世。他曾见过葫芦妈一面，对这位美女有磁铁般吸引力，他想，若能拥她，此生不枉。所以，大鼻子一想起这女人心里就发痒，可又不敢明目张胆乱来。今日色胆包天拿下葫芦娃，除了挣钱另有目的，就是起花心欲占便宜。至于晚上，如约而至，危险太高，如约不至，错失良机。大鼻子左思不是，右想也不是，拿不定主意。他一拍胸脯：既然跨出第一步，就不怕下一步，决定去暗探一下，这女人到底来不来宾馆，看情况再作进一步打算。
　　天河宾馆座落于丽城南区，外貌高大雄伟，内部设施精美，是丽城屈指可数豪华休闲胜地。大鼻子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了解此宾馆作事，比其他宾馆安全可靠。大鼻子还没踏进宾馆，远远相见有位美女神情恍惚坐在大厅。
　　“没错，葫芦妈，这女人就是葫芦妈！”大鼻子眼盯美女欲推门而入，不料自动门早已乘势打了大鼻子脸蛋使劲推他而进，险些倒地。他知道葫芦妈不认识自己，便踉踉跄跄狼狈闪进电梯，上了三楼。
　　“这娘们腻死人了，还挺守信用的，看来很好对付。”大鼻子庆幸自己桃花运就要来了，暗自窃喜。
　　“喂！葫芦妈，怎么不守信，九点一刻了还没见人。”大鼻子在三楼透过明亮窗户，死死盯住美女，故意促弄。
　　葫芦妈隐约听见电话就在身后，立即起身四处张望。这一举动，引得大厅旅客个个目不转睛：瞧美女右手握话机轻放耳边，左手捋顺飘散黑发，摇头晃脑，飘飘洒洒，妩媚多姿，那个急而不躁团团旋转之神态，不亚于赏心悦目之优美舞蹈，一下子把细腰长腿，凹凸分明那个曲线美，显现得淋漓尽致……
　　大鼻子瞧得直流口水，拎着手机差点忘了继续对话：
　　“大美人，这样吧，你今晚就不用来宾馆了，明晚九点，直接进808客房，不要再迟到！”
　　“喂喂，你到宾馆没？嘟嘟嘟！”葫芦妈被对方挂了电话。
　　“该死的魔鬼，自己没来，还怀疑人家不守信用，魔鬼天生就是害人精！”葫芦妈嘀咕着怏怏离开了宾馆。跨出宾馆，双手合十，仰天乞求：“求老天保佑，保佑咱葫芦娃平安无事！”
　　大鼻子有了今晚的打探，欣喜若狂：得赶紧回去好好准备准备，修理修理，剪个头发换个装，喜迎大美女。

　　（六）
　　葫芦娃关在柜子里，整夜立不起躺不直，目难见嘴难言，只能卷曲而卧，身受折磨。
　　“太阳晒屁股了，快起来，咱们找娃去。”
　　吱啦一声，柜子打开，葫芦娃艰难地爬出身子，大鼻子伸手卸去封嘴胶后一把拎起，将葫芦娃按上摩托车。
　　葫芦娃见状，一骨碌滑下车跑向妈妈那间破小屋：“妈妈！妈妈！”
　　“给我站住！叫你不听话！”大鼻子似老鹰捉小鸡，二步三步逮住了葫芦娃：啪啪啪！　　　　　随着响亮的耳光，葫芦娃又被封上小嘴巴。
　　　“听着，你妈刚吃完早餐，好好的在里面。你要是再闹，我现在就宰了她！”
　　葫芦娃见大鼻子拔刀欲去小屋，死死拖住，跪地频频勾头求饶：“呜呜！咽咽！”
　　“你要保证听话，保证，知道吗？”
　　“嗯嗯嗯嗯！”葫芦娃被打得鼻血如注，眼冒金星，但忘了疼痛，不敢出声，一个劲地勾头示意，生怕又遭挨揍。
　　突突突！嘀嘀嘀！摩托车穿过桥洞，越过广场，拐弯抹角，很快来到繁华市中心。
　　“儿童乐园就在对面，穿过马路就是。拿着，先吃了馒头再进乐园。”大鼻子一手提馒头，一手护车子，继续说：”记住，车头这样朝前停放，没什么事，可大胆干；如果车头向反停放，说明有情况，你该收手。瞧这车子，对面瞭望一目了然，你要不间断朝这车子瞧瞧，我就在旁边一直关注。听懂了吗？”
　　“知道了，我一定弄两个娃，换回咱妈。”
　　大鼻子取出毛巾，擦去葫芦娃脸上血迹，整整帽子，说： “去吧，看你表演了，快去快回！”
　　葫芦娃吃完馒头，嗖嗖嗖地进了儿童乐园。
　　“哇塞！这位小姐姐好漂亮哇，白色帽子，红色裙子，还有蓝色鞋子哟！今天不要念书？”
　　“咱放假哪，婆婆。您家俩娃真可爱，我能不能一起玩耍？”
　　“好啊，由小姐姐陪伴，咱哥妹俩双胞胎肯定喜欢，大宝小宝快叫小姐姐！”
　　“小姐姐好！小姐姐好！您听，小苹果真好听啊，咱们一起来吧——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哈哈哈哈。”
　　三个孩子一下子融合在一起。
　　“漂亮的小姐姐，你帮咱照顾下，我去家拿点粥，就在前面，三分钟足够。谢谢啦！。”婆婆说完，留下孩子离开了。
　　机会来得太突然，立即行动！
　　葫芦娃朝摩托车瞧了瞧，又对俩娃悄声说：“小弟小妹，那边有香香的包子，咱们一起去吃，走！”
　　“包子好吃，我要，我也要。”双胞胎停止哼曲，手拉手跟着葫芦娃朝马路方向撒腿跑去。
　　“喂，这位小美女，你带俩孩子去哪？”忽然旁边有个老头发问。
　　“咱去吃点包子，很快回来。”
　　“你真是个好姐姐，带好，别丢了。”
　　葫芦娃一惊一乍，牵手俩娃渐行渐远。
　　“太棒了！”大鼻子一见，竖起大拇指，取出黑布袋，启动摩托车。
　　葫芦娃见大鼻子高兴地做鬼脸，也向对方摇了摇小手。
　　“站住站住！我家大宝小宝。”
　　老婆婆高呼着冲了过来，葫芦娃一愣，呆住了。却见老婆婆边跑边喊：
　　“那边有马路，车子太多，危险！这位小姐姐，快拦住俩娃！”



　　这时发现大鼻子猛然调转车头，葫芦娃明白自己该终止行动。唉！没娃了，完了，咱妈咋办？
　　“这俩孩子我来，小姐姐也要注意安全哦！”婆婆拉扯双胞胎，向葫芦娃道别离开。
　　葫芦娃勾着脑袋，无奈地目送即将到手的两个娃娃。他瞧瞧周边，心神不宁：为了妈妈，不能空手回去。
　　葫芦娃思索着欲再次进入，准备找机行事。
　　“快！跟我回！”大鼻子突然冒出，拉住葫芦娃就往外撤。大鼻子干这项非常精炼，他担心留久了会露出破绽。
　　“我不走，没娃就没妈，我一定要带娃回去。”葫芦娃发觉大鼻子狠命拉他，想反抗几下，却被大鼻子拦腰抱起，匆匆离开了这热闹非凡的儿童乐园。

　　（七）

　　“好样的！这次失手不怪你，我看得明明白白，咱换个地方再找。我信你，你行的。”
　　“我要进去抓俩个。”
　　“不行！这叫打一仗，换一个地方，这样不易被发现。”
　　“我要见妈妈。”
　　“胡闹！给，这面包奖励你。”
　　葫芦娃接过面包，小机灵来了：“大爷，我不饿，您吃。我进饭馆给您打杯热水，您冲着吃。”说完快步跑向饭馆。
　　大鼻子有生以来没见过如此亲热可爱的孩子，放松了警惕：“快去快回，要知道我监视着哦。”
　　葫芦娃跑进饭馆，拦下一位低头打游戏的服务生：“叔叔，借我打个电话。”说着夺过手机慌忙拨打。
　　“你可真逗，我同意了吗？啊呀呀，我手机真没电了。”服务生笑笑瞧着葫芦娃有些发呆。
　　妈妈的电话，葫芦娃闭着眼睛都能拨通，他速速速打了出去。可好长时间未见动静，放下一瞧，手机真没电了：
　　“你这该死的东西！”
　　“啥？还骂人？”服务生接过手机，吃了一惊。
　　“水！我的水呢？”这时，大鼻子急急忙忙闯了进来：
　　“谁在骂人？”。
　　葫芦娃一见，急中生智：“大爷，没骂谁，我是骂水没开，没开的水不能让您喝，要肚子疼的。叔叔！您说是吧？”
　　服务生一脸惊讶，脱口“莫名其妙”，拿着手机匆匆离去。
　　“水没开，就不喝了，咱们走。”
　　“好，听您大爷的。”葫芦娃看了看大鼻子脸色，一双大眼珠滴溜滴溜不停地转动，发觉没什么异常，张开小嘴“嘘嘘嘘”吹起口哨，放松了下来。
　　“大爷，我要进儿童乐园找娃，现在就去。”
　　“不行！给你讲了不行，没长耳？上车！”大鼻子吼着一把拎起葫芦娃，突突突一溜烟飞车而去。
　　不到一支烟辰光，大鼻子驾车来到城中农贸市场熄火停下，把葫芦娃引进洗手间，轻声细语叽里呱啦一阵指导。
　　“这么干啊，明白了，这就去。”葫芦娃探出洗手间，风风火火跑入市场。只见市场内萝卜青菜，牛肉羊肉，男女老少，各需所要，吵吵闹闹，一片繁华。
　　葫芦娃挤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寻找目标。大鼻子悄悄跟随其后，及时配合。
　　不一会儿机会出现了。

　　一位脸上有黑痣的年青阿姨拎着袋子，推着小车过来。小推车里的男娃一直不停地哇哇哭闹，看上去阿姨有些力不从心。
　　“阿姨，我帮您推娃娃。”
　　“不用了，谢谢这位小朋友。”阿姨瞟瞟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咧嘴笑笑。
　　“没事的，阿姨放心，我在那边侯着，您买完菜就过来。小弟弟别闹了，别闹了。”
　　“好吧，我就上楼买点鸭蛋。”阿姨见自己的孩子遇上小朋友竟然不哭了，心里惊喜，想，让小朋友照看一会儿没大碍：“好好！我这就上楼去。”
　　大鼻子见孩子到手，如猫见老鼠飞快冲了过去。他三下五除二，避开人群，使出熟练动作，将娃封上嘴装进袋子，急速启动摩托车，很快消失在农贸市场。
　　半途中，大鼻子又把葫芦娃蒙上眼封了嘴，裹住整个脸蛋，继续赶路。葫芦娃只能扒在车背牢牢抓住大鼻子，生怕掉下车子，心里一路嗦嗦发慌：还得再找一个才能救妈妈呀。

大鼻子救火般赶到自己窝里，时间已是晌午一点。

　　“喂喂！老大，新货到手，明晨七点，老地方见。”
　　“行呀，你个乌龟蛋大鼻子！过夜货受损的，今晚吧。”
　　“不行，晚上有特事。这货足有两年，扎实，没事的。”
　　“乌龟蛋，还特事，丧事还是喜事？好好，依你吧。”
　　大鼻子匆匆安顿一番两个孩子，自己为晚上的好事去作准备。

　　（八）

　　丽城郊区和其他许多区域一样，存在个别工程开而不发、半途而弃现象，这个名叫黄沙滩的地方就是其中被废弃的一个烂尾工程之区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黄沙滩就成了很少有人光顾的一片荒芜野地。阴险的大鼻子就选取这里为藏匿和交换孩子的窝点。

这里留下的那些破旧柜子，是几年前开发区用过的铝质柜子，柜子内部黑暗光滑，体积不小。柜子上半身均有两根长短不一、粗而生锈的铁柱，下半身则有两扇门死死地固定在柜子两侧，由于柜子太沉重，且无其他利用价值，便被遗弃在这里。现在这些柜子挂上锁，真是藏匿孩子最好的地方。

对面的那间破小屋，其实不是什么房子，只是侧面望去很像屋，后面却是空空荡荡，连围墙都不全。

夏日的太阳热似火球。此刻柜子内蒙眼蔽嘴、四肢被捆的葫芦娃，犹如体投火炉，呼吸困难，流汗已干，身受煎熬。葫芦娃刚才听懂大鼻子与对方通电话的大概意思，明知大鼻子下午离开这里不会回来，但自己依然没能力解脱逃离，就连碰打柜子发出动静也无能可施。

 “咣当！咣当！”

葫芦娃突然感觉脑袋被天雷轰炸，震耳欲聋，他慌乱地抽身蠕动。

 

原来有位收破烂的驼背老人，费力地攀上这个柜子，用力拷打生锈的铁柱，欲想取下。可老人怎么使劲也是枉费自力，老人瞧铁不成，无奈叹气，只能收手爬下。

这位驼背老人，矮矮小小，年高体弱，眼花耳灵，常年奔波于荒郊野外，四处收捡破烂。这时他扫兴滑落柜子，忽然发觉柜子有些异常，急忙围转视察，很快发现柜子有把锁挂着，且见挂锁和柜子的新与旧有些不相称。老人俯身透过柜子那些小洞瞄了又瞄，只见柜内黑黑一团，看不清有啥东西。于是静下心来贴耳倾听，真有“呜呜咽咽”的声音传出。

“有情况！柜内有活货！”老人顾不了多想，立即举锤拷开挂锁。

“啊呀呀，竟然是个大活人，哪个魔鬼干的？天杀的！”老人边骂边撕去孩子封嘴胶。

“快救救咱妈！老爷爷，快，咱妈就在那边。”葫芦娃勾头示意那间破小屋。

“啥？先缷了你捆绑的，慢慢说。”

“老爷爷，别管我，救妈妈。”

“你受骗上当了，那边没人，我刚去过。”

葫芦娃被迅速解脱捆绑，如放山野猪般飞快奔向那间破小屋，一看傻了眼，真上当了！转身跑到另一个柜子。

“这边还有个小弟弟，老爷爷，快来救小弟弟。”

“人贩子！”'老人一下子明白了是谁干的，他拎起锤子冲了过去。

老人急速打开柜子，抱出小孩撕去封条，“哇——哇！”啼哭声顿时散播整片荒野。

“打110，报警！”葫芦娃说着用力撕去头上帽子，光秃秃的脑袋顿时暴露无遗。

“原来你就是葫芦娃？”老爷爷看着有些吃惊，他听说过葫芦娃的好些传闻，没想到今日来到自己跟前：“你是怎么落入魔掌的？”

“是个叫大鼻子的干的！老爷爷，有手机吗？”

“有，我打110。”

“我来。”葫芦娃来了激情，一把抢过手机：

“喂喂！110吗？这边有……”

“小葫芦头啊，几天没捣蛋今又开闹了是吧？嘟嘟嘟”没了下文。110值班警察挂了电话并不奇怪，那位警察曾好几次被葫芦娃捉弄，有次还挨了上司严厉批评。这下一听是葫芦娃，断然挂机。

找妈妈！葫芦娃转眼拨打妈妈电话，可是打了又打，且一直没人接听。

“突突突！”有辆摩托车从远处飞驰而来。

“不好！可能大鼻子回来了。”

“就是这个大鼻子干的？快封上娃嘴巴，躲起来，那间破房子右边有个洞洞，你和小弟俩立马占进去。我把坏蛋引开，你们等下往后面那条小路离开。”

时间紧迫，老爷爷很快把俩孩子藏匿起来，自己顿感威胁降临。他呆了片刻，拔腿往外逃跑，意欲引开大鼻子。

 

（九）

 

大鼻子为了今晚的好事，驱车赶到城内，兴匆匆化了大约三个小时，先后剪了头发换了装。他有意贴近镜子，放眼一瞧：发觉打扮后的自己如猩猩洗了个澡，真容没啥大变化。“妈的，只要身体棒，管他好看难看。”大鼻子责怪老天不公，赐给自己人不人鬼非鬼丑相，咒天怨妈了一阵，看看时间还早，决定转回窝里喂点孩子小食，再去宾馆不迟。

大鼻子快速返回黄沙滩岸边，发现有辆破旧手推车停放这里，先是一惊：是收破烂的来了？不妙不妙！他加大油门直奔而去。

临窝瞪眼一瞧，天哪！两个柜子的孩子都不见了。他停放车子心慌意乱地四周转起来，发觉除少了孩子，没其他异样。

“那破推车还在，人不会离太远。”大鼻子想着四处张望，果然发现前方有人向外拼命逃跑。他蹬腿上车，飞一般地赶了过去。

“嘣”的一声，老人被摩托车撞翻了天。

“瞧你干的好事，孩子呢？快说！”

“不清楚呀，我来这里从没见过孩子。”

大鼻子啪的翻下车，一把夺过老人手机，使劲砸向老人：

“不说实话是吧，不说砸死你，咚咚咚！”

“不要，不要。疼，孩子早走了呀。”

“啥时离开？哪个方向？”大鼻子疯狂地边砸边吼。

“大约一个小时前，大的背小的往城区方向。啊唷唷，手下留情，求你别砸，现在追去或许还来得及。”

“咚咚咚！”大鼻子想起老头坏了自己好事，举起手机不停地击打老人脑袋，手机都被砸碎，老人最终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大鼻子觉得留下这老头已无价值，更是个祸根，便再次捡起身旁大石块，向老头脑袋狠心地补了几下，结果了他性命。

大鼻子骑上摩托车，一溜烟朝前方奋起直追孩子。

葫芦娃躲在洞里清晰地听到老爷爷传来的惨叫声，几次欲冲出洞子，可恨自己太瘦弱，无能为力。此时发觉大鼻子已远离而去，探出身子嗦嗦嗦地跑去察看老爷爷，一见差点吓尿：老爷爷脑袋血肉模糊，已横卧在那儿没有动静。

聪明的葫芦娃背起小弟弟，费力地往老爷爷指点的小道上撤离。心想，必须尽快和娃娃逃脱这个魔域。

那条小道之前是通往丽城市区的必经之路，后因另辟大道，小道已很少有人来往，路边也长满了小草小木。葫芦娃拉拉扯扯艰难地把小弟弟弄上小道，已是气喘吁吁，几乎筋疲力尽。他不敢将娃卸去封嘴胶，生怕闹动静影响转移，就寻找一个合适的草垛隐蔽起来，等待伺机而动。

“哒哒哒！”

没过多久，葫芦娃透过草丛，看到有辆三轮小货车摇摇摆摆缓缓驶来，他似小猴子般蹦到道路中央，挥手拦车。

“你是小葫芦头吧？快上车。”

“等等，还有个弟弟哪。”

司机停车爬下驾驶室，把俩孩子扶上车，说：

“小葫芦头，别撕去那娃封嘴条，你俩被人监视了，快躲进小箱子。”

葫芦娃爬上车子，见小车内堆积着几个木箱，小弟弟放入那个箱子非常合身。

“小葫芦头，委屈下，快进去，我很快把你俩安全送回家。”

“好好，谢谢叔叔！啊呀，真不凑巧，我要拉屎，方便一下就来。”

葫芦娃见这位陌生司机不问自己任何情况就热情相助，顿生疑惑：会不会是大鼻子同伙？要不然逃脱魔掌，又入虎口。

葫芦娃的判断非常正确，那位司机真是大鼻子同伙黑老大，他来这里前获悉大鼻子弄了个娃，且大鼻子又在城区转悠，就租车暗暗来这里看情况，趁机窃取娃娃。不料路上遇到俩娃，心中暗喜，提前下手。

“砰！砰！”司机的后脑勺被葫芦娃石块击中，啊的一声昏迷过去。葫芦娃荒乱地把小弟弟弄下车子，背起他拼命地离开这里。

黑老大做梦都没想到，葫芦娃竟有如此精明，自己一个堂堂大男人竟会倒在小孩子手下。

（十）

 

花花世界，错综纷乱，天下人间，巧遇常现。葫芦妈当时未接儿子那救命电话，是因巧遇葫芦妈手机充电，加之惦念宝贝寝食难安，正恍恍惚惚入睡于床。待她恶梦惊醒，发现有个陌生未接来电，当即回复，却一直联系不上。她哪里知道，那个手机已被大鼻子充当凶器砸得粉碎而报废。

在这个敏感时刻，葫芦妈对这神秘来电深感兴趣，顺着手机号码，经多方查询，其中有位工作人员一口咬定这个手机是一位驼背老人的，因持机人外貌特殊，不会记错。

葫芦妈想了想，决定晚上去宾馆前，查清楚这位驼背老人的来龙去脉，或许会有什么突破。

到手的两个孩子被驼背老人解救逃脱，大鼻子起杀心害死老人，接着一路追逐孩子。但一路追赶，进入城区也没见踪影，顿生疑惑：“会不会？唉！没了孩子，好事也就泡汤。”

花心不灭的大鼻子，在此关键节点依然冒险拨通葫芦妈的电话，打探她是否连线过她的儿子：“美人儿，808房间已预订，你要早点动身啊。”

“你个魔鬼，如不把孩子一起带上，休想！”

“啊呀呀！一定一定，放心，你别忘按时到宾馆。”大鼻子说完挂了电话，看来是葫芦娃忘了他妈电话号码，如果要联系早就连线了。今晚可按原计划行事，葫芦娃就不管了，眼下美女的好事比什么都重要！

大鼻子被自己的色心冲昏了头脑，除了想入非非，其他事一切丢在脑后。

 

“小葫芦头，好样的，这次你立大功了！既救了孩子，又提供了警讯，你可真了不起。”办案警察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葫芦娃的所作所为。

“是啊，小朋友真棒！感谢舍命相救，咱将永世不忘救命之恩！”黑痣阿姨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看怀里哇哇哭闹可怜的孩子，抽泣着翻衣露胸，旁若无人地拉出鼓鼓的白乳喂孩子。

原来，机灵的葫芦娃通过一路打探，艰难而悄悄地投奔公安机关，当面向警察报了案。办案警察根据葫芦娃提供的消息，迅速找到并通知黑痣阿姨来警局认领孩子，同时也联系了葫芦妈。

葫芦妈获悉孩子已平安在警察手里，立即与孩子通了电话，并告诉宝贝要听叔叔吩咐，妈妈配合警察抓住坏蛋后马上来接他。葫芦妈兴奋之余，将自己的处境和其他可提供的信息，详细地告知公安机关。办案警察耐心指教葫芦妈怎么稳住大鼻子，告诉她，警察将在晚上组织实施抓捕行动。

“这位小嫂，你要汲取教训。今后务必看管好自己孩子，特别是带孩子去公园、超市、电影院、农贸市场等繁华地段，千万不要让孩子离开自己视线，要不然闹出事就麻烦了。”

“嗯嗯，谢谢警察提醒，今后一定注意。”黑痣阿姨紧抱孩子起身叩头，欲想道别。

“阿姨，是我害苦小弟弟。”葫芦娃突然发话，交待了自己干的蠢事，表明今天救了小弟是谢罪，是应该的。紧接着又说：

“如果没有那位老爷爷，我俩都遭殃。可现在老爷爷走了啊。呜啊——”

从小很少流泪的葫芦娃，此时突然泪水如注嚎啕大哭：“老爷爷！呜啊——呜啊——”

“别哭别哭，你是好样的，阿姨不怪你，老爷爷是个英雄，我们都要记住老人家的大恩！”黑痣阿姨本想劝劝葫芦娃，不料自己也嚎啕了起来。

“你俩别哭，刚得到报告，老爷爷经抢救后已苏醒，在重症病房静候观察。同时我们正在寻找他的家人。”

葫芦娃一听，“噔噔噔”地奔跑过去看望老爷爷。原来警察从葫芦娃口述中得知有位老爷爷被受害，有个疑犯被击昏，立即组织人马赶赴现场。在抓捕黑老大时，发现驼背老人还没断气，就被急救车接回施救。

“小嫂，你先带孩子回家。老爷爷的事，我们会考虑如何处理。接下来咱还有要事去办”。警察劝离了黑痣阿姨。

葫芦妈如约来到天河宾馆，静候目标出现。大鼻子见美女已提前到来，鬼头鬼脑环顾四周，渐渐靠近悄声说：“走，咱们去808。”

“说好的孩子呢？”

“小声点，别急，上楼说上楼说。”

“不见孩子不上楼！”葫芦妈大喝一声，一个箭步止前死死地抱住大鼻子。

几位隐蔽周边的便衣警察见葫芦妈未按抓捕计划行事，提前冲动起来，立刻蜂拥而至。

不料，大鼻子取出藏身匕首，狠狠地捅向葫芦妈。

大鼻子一下子被警察制服戴上手铐，可葫芦妈已倒在血泊之中。警察见状，立即派人护送葫芦妈去医院救治。

“叔叔，大坏蛋抓了吗？”

“抓了，放心，已关入牢房。”

“妈妈呢？”

“咱这就领你去见妈妈。”

一位老警官和一位女警察带上孩子，匆匆赶到医院葫芦妈床前。

“妈妈！妈妈！您怎么啦？”

葫芦妈有气无力地睁开双眼，见到孩子完好无损来到自己身旁，那颗一直悬挂的心终于归窝复原。

“妈妈没事，妈妈很快就好。宝贝，你没事吧？”

“您瞧，咱好好的。妈妈，您要快快好起来啊。”葫芦娃一跃而上，搂住妈妈脖子紧紧不松。

“好孩子，你妈妈和你一样，非常勇敢，妈妈抓住了大坏蛋。你别闹，咱们过会儿再来，让妈妈好好休息。大姐放心，这些天孩子由我照料，你安心养伤，待身体好转来领。”女警察说着欲抱孩子回警局。

“不要不要，我和妈妈在一起。”

“谢谢！这孩子不想离开我，就让他在我身边吧。”

老警官瞧瞧葫芦妈，说：

“这孩子特有灵性，是棵好苗，你们做家长的要好好培养，好好引导，不要让他误入歧途。那就这样吧，我们与医院招呼在先，你需要什么随时找他们。”

老警官说完，和女警察双双向葫芦妈和葫芦娃揺摇手，道别而去。

“妈妈，我不离开您，不离开。”

“好好好，妈妈和宝贝不离开，咱俩永远在一起！”

 

大地茫茫，法网烣恢，大鼻子和黑老大先后被绳之以法，受到法律严惩。至此，丽城区拐卖孩子的窝点被彻底捣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