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生：迷人的格桑花

迷人的格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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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花夹道欢迎我们胜利归来！”眼前的花花世界，我们四个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在秋高气爽的国庆佳节，我们的红色之旅，跨越20个省市自治区，行程14000多公里的自驾游，一去就是37天之后回来了。中午时分，我们顺着剑兰公路向兰坪凯旋而归，当车行驶到通甸镇的水俸、龙塘间，忽然眼前一亮，在公路两旁的侧沟和行车道之间，两溜开得热烈灿烂，色彩搭配尽善尽美的格桑花映入眼帘。两岸青山叠翠，林木蓊郁，谷底的小河沽沽流淌着，盘山公路旁的两条彩色格桑花带，绵延达数公里远，天然的风姿，朴素的韵味，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美不胜收。只见有些人把车靠边，与格桑花零距离接触，在花间拍照留念，与花儿亲吻，徜徉在花的海洋中，真乃人间仙境。

面对婀娜多姿，绚烂致极的格桑花海，将我带入了一段苦涩而又遥远的回忆。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还是人民公社生产队的时候，我们村子南面有一片胶泥地，约有上百亩，此地北高南低，凹凸不平，由许多大小不一的土包组成，属于旱地。剑兰公路由北到南从中间穿过，一剖两半，分别叫上龙塘，下龙塘。在下龙塘最北靠路边一块类似翘臀形状的地块，有五六亩面积，人们都叫它“花山”。这样的胶泥地，只要风调雨顺，庄稼收成都不错。我的家乡属冷凉山区，只能播小麦，套种黄豆或种包谷，每年小满前后，一种嫩绿的植物——洋人花很快从地下冒了出来，争夺水份、阳光、肥力，很快长得比包谷、黄豆苗高。洋人花吞噬了庄稼，若不及时锄掉，粮食颗粒无收，于是隔三差五，队里都要派人来锄草，对洋人花实行斩草除根，确保粮食作物的正常生长，由此投在花山上的劳动力要比其它地块多得多，锄了又长，长了又锄，如此反复，令队里大伤脑筋。据村里老人说：洋人花是解放前一个高鼻子、蓝眼睛、白皮肤的英国传教士带来种子播撒的。这个外来物种，一旦落地生根，便迅速漫延，见风就长，上村下邑也是如此，尽管几经铲锄，不留后患，每年初秋到冬季，在已经收割了庄稼，只剩下根茬枯草，还未来得及翻犁冬地的花山上，仍然开满了洋人花，分外醒目，似乎在向人们夸耀。贫困年代，衣食匮乏，以吃饱肚子，穿上衣服为原则，对美的追求和享受似乎显得很淡漠。然而爱美之心，人亦有之，一些路过的年青人，学生顺手扯了一把把带回家，插在玻离瓶中，灌上水，放在家里观赏。后来我才弄明白，这种洋人花又叫波斯菊，是青藏高原上藏族人民俗称的格桑花。

9月3日，我们在前往西北地区藏传佛教中心塔尔寺的途中，见到了久违的洋人花——格桑花，格桑花在藏语中是幸福吉祥、美好之意，她也就成了爱与吉祥的圣洁之花，正象尼玛泽仁.亚东填词并演唱的：“格桑花儿开，芬芳飘四海，花枝摇出舞，花叶似裙摆，藏乡女儿生在花丛中哟，追梦的人们好运来……”青藏高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高原，地域辽阔，人烟稀少，自然环境非常恶劣，动植物要在这里繁衍生息，落地生根，面临许多挑战极限。然而，格桑花这种柔弱的身躯，看似弱不禁风，纤细嫩绿，随风摇弋的草本植物，却顽强的生存下来，她们喜爱高原阳光，不畏风霜雨雪，在荒凉、贫脊、冰雪肆虐的世界屋脊亦能生长、绽放，书写着生命的赞歌，不得不令人佩服，她们是草本植物中的伟丈夫，堪与我们经常赞颂的苍松翠柏媲美。

一般认为，格桑花分布于西藏、青海、四川西部以及滇西北的草原荒野上，这次旅行意外在太行山麓寻到她们的踪迹。9月7日晚，我们在太行山支脉，五台山脚下的“佛境宾馆”住宿。次日早上起来，白露节气，感觉气候比前几天要凉爽得多，风清霜冷，宾馆后面是从山里流出来的清悠悠的河水，再仔细一看，河道两旁长满了格桑花，红色、粉红色偏多，高低错落有致。她们在瑟瑟的顺河风中盛开，姹紫嫣红，好不热闹，辛勤的蜜蜂不畏严寒塑风，在花海中飞来飞去，忙得不亦乐乎。若不是急着要走，我真想独自冒着寒风去薄霜铺地的河边闲庭信步，体验那弥漫了清晨富丽的温柔和冷香。

“花蕊捧着心、花瓣牵着爱”，格桑花是由八瓣大红，深红、粉红、白色、浅黄等五彩缤纷的颜色构成的，她们围绕着金黄色的花蕊，一团团，一片片紧紧地蔟拥在一起，显示出集体的力量，创造着共同的辉煌。她们生长发育传播奇快，不用培土浇水施肥，她们能茁壮成长，土寡土薄，她们不在乎，雨多雨少，她们能坚持，严寒酷署，她们能挺住，并且会随着季节变幻，不断自我更新花朵的颜色，魔幻般地改变自己的容颜。夏天她们身着素白衣裳，如天女下凡，随风飘逸，舞姿优柔；冬天换成红妆，妩媚得如同出嫁的新娘，美丽而不姣艳，柔弱不失挺拔。花籽成熟后自然落地，来年开春就能随着季节的更替，发芽生根开花。她们贡献多多，忍耐所有，包容万物，舍得付出，不求回报。她们肆意地生，尽情地长，美化了祖国的大江南北，锦绣河山，她们为我们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视觉盛宴和美的享受！

人在江湖，走南闯北，格桑花成为旅途上的一道道美景，从大西南到大西北，乃致祖国的北方，无论是莽原草地，戈壁荒野，路旁沟边，不管是有意的花坛栽培，还是自然的生长传播，都能见到她们的踪迹，她们绿到天涯海角，开到天长地久，她们有着中华民族坚忍不拨的坚强意志和敢于抗争战胜一切困难的牺牲精神！她们既是藏族人民的吉祥幸福之花，也是全国56个民族团结友爱的桥梁和扭带的象征，是各民族共同繁荣发展的友谊之花。

一路有你，迷人的格桑花，世界上最美的花！

（在线责编：东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