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静仁：游乐日记
内容提要：游乐是长春青年旅行社的一名中朝混血儿导游，也是一只欢乐的吉祥鸟，她每年所带过的团队连她自己也数不数过来。但自从她有了每天记日记的习惯之后，不但记住了自己领过的团，还留下了不同团队中不同游客的一张张的熟悉面孔，而此次他所带领的来自南方省文联的艺术家团队却最令她难忘……
人重要的不是年龄，而是经历。有的人活到一百岁也没经历过什么事。
这可是一句朴实得如同我们长白山脉中随处可见的柏桦树和松树一样的大白话呀！至少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我叫游乐，游是我的姓氏，乐是我的名号，也曾经有人反过来叫我乐游，但本人正反都能够接受，并且是以笑脸相迎，朗声答应。哦，对了，也有人叫过我答应呢，还说这要是放在从前，答应是皇宫里的一种职业，是专门侍奉皇上的，也就是随喊随应的意思。嗯，这答应的名号倒是与我现在的主业有蛮接近的，我的主业是延吉青年旅行社的一名导游，我所接待的游客就是我的皇上。哈哈，这可又让我长见识了。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也是单名，叫习，只是与姓连在一起就多少显得有些滑稽。唉，怎么说我这个妹妹好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不说也罢。还是说我自己吧，我的见识还远远不止是来源于我每天要接待的游客，还来自我看过的书籍。比如我在刚一开头就说过的那一句自认为很朴实的话，就是从一本随手翻看的书籍中得来的。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本书籍的作者名叫石黑雄一，是一位日裔英国作家，曾获得过2017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我以前看书是很少有注意过作者名字的，因为我一直觉得看书最重要的不是看作者，而是看藏在文字里面的内容。我也只是偶然看到这一句话的，并且忽然对自己的职业有了一种崇敬感。应该就是从那时起，我便爱上了一有空闲就看看书，也开始有了每天写日记的习惯。好习惯是养成的。这却是我跟我的姐妹们经常说的一句同样朴实得像柏桦树和松树的心里话。昨天接到公司通知，有一个从南方过来的特殊团队要我带，公司执行副总很慎重地交待说，小游啊，我可得事先提醒你哦，这个团队是青一色的艺术家，是由南方省文联组团的。我听了后就特别兴奋，脱口便说，那好啊，好啊！团队里也肯定会有作家吧？
在我的内心深处，兴许也有着想要成为一名作家的冲动和愿望吧。
这一天，天照样蓝得像天池里的水色，却似乎比天池里的水色更加深邃，也更加辽阔，是见不到底的那一种深邃，是望不到边际的那一种辽阔。这有如我的心情，更有如我带的团队。这么说吧，自从我接到这个团队的那一刻起，我的心情就特别地激荡，是的，是一种特别的激荡，而绝对不是浅水在溪流中的那一种潺潺的微漾。这个团队共有26人，除司机和我，还有随团从南方省来的邹导以外，只有四位女士，年龄最小的吴畏也是女性，今年23岁，是一个90后网络作家，年龄最长的欧阳老师76岁，是知名画家。据南方领团的邹导介绍说，我们这个团队里藏龙卧虎，各位全都是南方省文联所属协会中的艺术家尖子，吹拉弹唱，能写会画，会摄影、会写剧本和小说，真可谓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邹美女未了又把话题一转说，我们中的邹全邹老师就是南方省民间文学协会的秘书长耶，他最会编故事和最会讲段子了。我们欢迎我的本家邹老师隆重登场好不好？
果然不愧是段子高手，在第六排靠窗的邹老师应声站起，脱口就用本地方言冲着最前排的邹芙蓉一脸坏笑说，你姓邹（交），我也姓邹（交），这不会乱套了？
此方言刚一出口，就把车内的男女全都逗得前仰后合，笑声直滚。
秋天的朝阳透过车玻璃，邹老师满面红光，如醉酒后的状态，显得特别可爱。
我还被蒙在鼓里呢，挨在我身边的吴畏作家就附耳跟我说，在我们那里的乡音语系中，邹和交是同音。邹老师刚才所说的姓邹，就是指性交的意思。我听得眉头一皱，鼻梁上的太阳眼镜都险些跌下了，吐了下舌头说，嗯，这是民间文学。
紧接着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又发生了，也许都是因为姓邹（交）的方言引起的笑声惹出的祸，坐在最末位的一个60岁左右的老师忽然大声喊道，游导，请司机师傅停一下车，快停一下车！他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下面说，我要出恭了……
我却愣住了，出工，出什么工？
还是吴作家告诉我说，慕容老师是要下车方便了。
我一定是满脸的窘态了，车内却又是一阵笑声，而那位叫慕容老师的大叔却已经胀得满头大汗，我赶忙转身跟司机朱师傅说，哥，对不起呀，要麻烦您先停车，有人要……我话还没有说完，朱师傅就愤慨地道，路这么窄，停什么车呀！
车窗外的柏桦林仍然在急速倒退，慕容老师却已然斯文扫地冲到了车门边。
在几近愤懑的叫喊声中车终于停住了，一个瘦削身影挤出车门就没入在柏桦林中，除几位女士外，男人悉数都下车了，有拉开裤档撒尿的，有伸腰踢腿活动筋骨的，有背风拨燃打火机抽烟的……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才觉得所谓的艺术家原来也不过就是一群要吃喝拉撒的俗人，而吴作家又在我的耳边说，慕容老师是我省的著名楹联和词学家，年轻时可是女性中的万人迷呢！我淡淡地哦了一声。
几分钟后，人们终于全上车了，且各自落坐，并又大谈起了雅事来。
话题是由坐在中间的候老师说开的，他说，白龙马向西礼佛，是为上联。
黄鼠狗给鸡拜年。接话的是候老师身后的奕明，此人是南方省文联人事处长。
蛮好，蛮好！居然接言者众。
也有人说，奕处毕竟是搞人事工作的领导，他的下联更接地气。
这时，慕容老师竟也接言道，那就把上联动一下，叫白龙马朝佛顶礼；十分钟前曾钻进柏桦林出恭过的这一位德高旺重的楹联专家，已然是一副绅士模样了。
对，对，这就是绝对了，白龙马朝佛顶礼；黄鼠狗给鸡拜年。
还真是厉害了我的艺术家们！你一言，我一语，竟成就了奕处长的一段雅事。
此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我身旁90后网络作家吴畏脱口而出的一句感慨。
候老师是省书协秘书长，他又凑过去跟奕处说，回去后我就把此联写好送您。
奕处也就很官腔地回了一句，这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嘛！那我先谢过秘书长了。
这一天，我们要游览的景区是有着小九寨沟之美誉的十五道沟。行程并不太远，只有十华里左右，给团队规定的时间是往返三小时二十分钟。我和邹导作了分工，由我给大家讲解，邹导负断后清点掉队的团员。可刚进入到色彩斑斓的景区后，所有人都作鸟兽般散去了，又是90后的吴畏提醒我说，艺术家们都是些思想和行为相对独立的人，他们总是习惯于给别人作灌输，你还是省省吧！但后来还是有两位老师一直与我若即若离，其中一个就是民间文学的段子高手邹全老师，此人生就一副肥头大耳的伟人相貌，波浪型的白发向后梳得很整齐，面色始终赤若关公，凭我的浅见以为他患有高血压，没想他却老大不爽地用方言说，这你就不晓得了吧？我属鸡的，脸红证明我的身体素质良好，还能够雄起呢！我也就望着他一头波浪型银发打趣地回答说，哦，对对对，雄鸡一唱天下白嘛！他之所以偶尔走过来靠近我的原因是，每遇到一处标示有某某景观的地方就要求我一字不落地给他讲述景点的缘起，而且每次听过之后他又会颇不以为然地说，要是我来给这地方命名和编一段故事，这景点的文化含量肯定会高得多。如此三番五次之后，在到了一处叫鸳鸯湖的景点时，我也就毫不客气地开他的玩笑说，邹老师，这地方要是由您来命名，会不会与您的姓氏有关呢？他眯着一双与肥头大耳的伟人相及不相称的小眼睛回答得果然很民间文学，说，鸳鸯之间的最终结合本来就是性交嘛！而另一个则是画家于予老师，这是他自报家门向我介绍的，于予老师个子不高，秃顶，下巴很长，有点像山顶洞出土的原始类人的下颌骨，一双眼睛却如深潭，并且偶闪寒光，很渗人，他时不时用手机偷拍我，还好几次走近我问，游乐姑娘，你是汉族呢还是朝鲜族？我诚实地回答他说，是混血儿，我妈是朝鲜族，爸是汉族。他就又靠得我更近一些了，说朝鲜族的女人穿衣服是不是上面小，下面大呀？我却有些言不由衷地回答他说，老师您的知识好渊博，真行耶！他就嘿嘿地笑了，说是吗？游乐姑娘你也晓得我真行啊！露出满嘴参差不齐的黄牙，还喷出了一股怪异的口臭气味，并趁机从自己的裤口袋里掏出了十多粒蚕豆子来硬要塞给我，且还一脸正经地说，蚕豆子能磨练牙齿的，牙齿好，肾功能就好。这时候90后的吴畏作家已经甩开我有很远的一段山路了，邹老师却还在后面认真地用手机拍摄鸳鸯湖观景石壁上的说明，我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下意识地摘下了太阳眼镜，警惕而又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位于予老师。别怕，别怕呀！于予老师已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细线，且暧昧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的心里却像打鼓似的，但不知何故，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妹妹游习。
后来大部队就已经陆陆续续按时返回了，但还有几位却让我们足足等了二十分钟。第一次给艺术家们当导游，我就已经深切地感觉到自己与艺术是那么陌生。
今天是昨天的继续，但昨天因为在途中发生了几次堵车，回酒店很晚，也就没有写日记。导游的职业之所以能令我有一种崇敬感，应该首先是得益于我的好学，我总是能够从不同的书籍中找到滋养和强大自己内心的语录，于是学会怎样去适应人家，跟各种不同类型的游客打交道，让出门在外的人不仅觉得是置身在大自然的美景中，也还同样感到有着姐妹般的亲人在他们的身边照顾自己。我给南方省文联的艺术家团队当导游才过去两天，我就已经开始融入他们当中了，于是不再称各位为老师，而是这个大哥那个大叔地叫出了几多的亲切。我还发现自己每每在亲热地叫那位秃顶的于大叔时，他都总是会有着几丝尴尬之色现于黑里透红的脸上。于大叔其实是一个很本色的人，吴畏对他是评价是大俗大雅。车内偶尔爆出的几声咔嚓之声，想也不用想，我就知道这准又是他在嚼蚕豆练牙齿了。
昨天夜里，我虽然没有写日记，却还是从李行包中掏出了一本书马克思的《经典名言》，并且在其中的一段文字下面用铅笔打了横扛：让死人去埋葬和痛哭自己的尸体吧。最先朝气蓬勃地投入新生活的人，他们的命运是令人羡慕的。这一段文字给我的启发是，我游乐确实早就应该人如其名，见人便有笑有说，热热闹闹的。这不，南方省文联艺术家团队里的各位老师就已经全都管我叫长白山的吉祥鸟了。多好呀！在接下来的倒数第二天，是游览中朝边境图们口岸和光东村。
这一天，我在晚上的日记里写道：
人与人的交往其实本身就是一门艺术，我想这也是艺术家们全都认同的。明天就是南方省艺术家团队在东北游览的最后一天了，我得充分利用好自己的情商和嘴上功夫，把事先准备在旅行车上的长白山特产推介出去，当然也还包括我前几次领队去朝鲜时带回的30条青峰牌香烟。我早就坦诚地说过，当导游只是我的主业，我的副业是推销本地特产，钱是挣来的，谁还怕多呀！但推销也是一门艺术，是有讲究的，一是不要唯利是图，二是得把握对方心理，当然主要还是货真价实，要弃大抓小，小东西便宜，游客易接受。我的特产有50元一罐的去壳松子，30元一塑袋的蓝梅干，100元五小袋的蓝梅软糖，40元一盒的野山菌，120元一盒的长白山小人参，另外还有180元一条的朝鲜青峰牌香烟等。我是一样一样的给大家品尝过或打开包装盒让各位鉴赏过的，并且在反复强调了长白山的气候土壤等诸多得天独厚的地理特点之后，又开诚布公地把我的家庭住址、手机号码和微信都一一告诉了大家，还作出了如果回去后觉得不满意可以退货的保证。
最先举手报名提出要货的居然是画家于大叔，并且还全都是要的双份甚至是多份，有人就打趣他说，于老师，你只管放肆要，大不了就拿出一幅四尺山水画来换嘛！于大叔的笑声已然开怀，笑过后便说，游乐妹子的特产是只认钱不认画的，说不定下次有缘再见面，我就送她一幅十五道沟鸳鸯湖的六尺整张画呢！大家异口同声地反问，于老师此话当真？于大叔立马就站起身来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时，吴畏告诉我说，于老师的画3000元一平尺耶。
还真是出于意料之外，总价值两万多元的货居然一抢而光全都微信到帐了。
说说笑笑间，图们边境旅游点就到了。艺术家们大多都是赴欧美发达国家走过的，却对对面的朝鲜充满了好奇。脚下是一条据说也是发源于天池的江流，岸边杨柳阿娜，柳枝如长发在风中轻轻摇曳。那一位楹联词学家慕容大师把自己的苹果手机递给了，很绅士地站在了一棵柳树下，我刚刚对准了镜头，他却又说且慢且慢，并微微仰起了自得的脸，来了一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不由得哇了一声，说，真是文人状耶！我把手机还给了他后，他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原来是他的下面又出了问题，我们刚走出不远，就被一名巡逻的边防警察给叫住了，见我手中举着蓝色的导游旗，便很不友好地问我说，喂，你这带的什么团队？我有些莫名其妙，正要说是南方省艺术家团队时，话到嘴边便咽住了，心想是不是这位慕容大叔又出恭了？后来才得知不是出恭，而是他尿胀了，在柳树下方便时被巡警逮了个正着，还要处罚200元现金，但慕容大叔说自己只能用微信支付，这才由警察找到我，是我帮他代付的。后来他老人家却一直阴着脸孔。
到了图们江边境大桥上，我们团先是来了一个集体合影，然后又有人提出要同我这个中朝混血儿的小女子合影。那一天我是着实给自己打扮了一番的，明天团队就要乘飞机返回长春了，我也得给大哥大叔和阿姨姐妹们留个好印象不是！
在与大家单独留影的过程中，团队中有好几个人提出要加我做微友，除了吴畏和另外三位大姐，还有我的搭档小邹的本家，也就是那个段子高手和楹联词学家慕容大叔，另外一位，就是据说每平尺市值3000元的爱嗑蚕豆的画家于大叔。
这个于大叔还真是可爱耶，他的微信名就叫做爱嗑蚕豆。
在我们长白山有一句俗话，好印象如流水易逝，坏印象同河卵坚固。但我们当导游的却在这一句俗话的基础上改了几个字，既：好印象如流水不腐，坏印象同河卵滚蛋。前者刻在我的心里如结石，后者写在我的日记本首页当座右铭。但身边发生的事就是这么有趣，就拿我这次带团的经验来说吧……哦，还不能定论。
今天凌晨，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午夜刚过，我下榻在酒店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会是谁呢？这个时候。但我又不能不开房门，怕万一是我带队的游客有急事找，我于是和衣跳下床来，先把房间里的灯全都打开，又将手机预按好了110的号码，要有万一，我就立马按下110报警。然而，却万万也没想到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游习！但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居然是来向我报喜的，说自己只帮人家捏了几下大腿，嘿，就得了5000元人民帀耶！我真恨不得要撕她的嘴时她却还不知羞耻地贴在我耳边说，你说怪不怪？那个秃头把我当成是你耶，左看右看还游乐游乐地叫我……这下我还真是被游习这鬼女子搞懵了，连声反问她，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后来在我的严厉追问下，她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她就在这一家酒店的按摩院做事，老板把她们20多个按摩女的照片都印在名片上，并且还印上了她们的电话号码，再由老板派专人将名片往各房间里塞，用她们的行话这叫四海下钩子，运来钓大鱼。其实当时她并没有抱什么指望，因为人家在电话里就详细地问她是不是游小姐，自己只是想简单地按摩一下腿部，可是……我越听越觉得蹊跷，打断了她的话说，可是什么呀！来，把手机给我，我查一下对方的手机号码。游习也瞪大了眼睛，说哪有什么手机号码呀，是用的客房座机。不过她还是把自己的手机给了我说，人家没带现款的，是用手机扫码付费的，肯定是人老珠黄或手发抖多点了一个0嘛！他那小气样子，我问他要500元，他说确实没有现金，还从旅行箱里翻出了一张纸什么山水画来，谁要呀，一张破纸，本姑娘只认钱！游习还正在叽叽喳喳着，我却一眼就看到了爱嗑蚕豆几个字。果然是他！我差点叫出声来，但真开口时我却问游习说，你们那个了没有？游习将手机一把夺了过去，他哪里真有这个胆哪？只是怔怔地看了我好一阵，后来还是我主动过去帮他捏了几下大腿，不然我怎么会收他的钱，耽误了我一个多小时……
也许，于大叔还真不是那种人，第二天他见了我，还总是躲开我的目光。
但我不能躲着他呀！我得替我那淘气的妹妹向于大叔道歉，更主要的是得把那5000元钱退还给他。然而这样的事又怎么好当面跟他说呢？眼看旅游巴士就要进延吉朝阳川国际机场停车场了，我便只好坦诚地给发了一条短信，把我双胞胎妹妹游习的事告诉了于大叔，并把5000元钱也用红包退给了他……我以为这件事应该就这么完了，从此天各一方，他也不会担心我将此事泄露出去。但我真没想到外表并不伟岸的于叔居然有着一颗坦荡的心，车刚停住，他竟然主动过来说，游乐妹子，你是一个好妹子，我这次一定要送给你一幅作品，并且是在露天停车场当着艺木家们的面，果然从行李箱中取出了一个卷筒，还要我拿着另一头缓缓地展开，哇，一片怪异石山间有瀑布飞流，还有个长发裸女在瀑布下洗浴……
足足有六平尺耶！吴畏作家在旁惊呼。于大叔说，这一幅《巫山秀女图》是我根据屈原大夫《山鬼》的意境，花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画下来的，原本想回去交给美协参加一个全国展览的，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这一只长白山的吉祥鸟了。
顿时，团队的艺术家们一片哗然。
于大叔却开怀大笑说，各位不要惊讶，此中奥秘只有我知，游乐妹子亦知。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当然不好拒绝，于一片掌声中我把画作抱紧在怀里。
好人一路平安！望着南方省文联组团的艺术家们走进候机大厅，我喃喃道。
廖静仁简介：文创一级，湖南省文史馆馆员，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第三届青创会、第八、第九届文代会代表。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当代》《十月》《中国作家》等。著作有散文集《湖湘百家文库廖静仁卷》和长篇小说集《白驹》等十余部。有作品被译成英、法等文字并入选初、高中教材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