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 亮： 合浦“美人鱼”的记忆
什么叫美人鱼？我相信许多人对这个问话一下子是答不上来的，而地处沿海的合浦人就会不加思索的马上回答岀来，因为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在合浦的海面上都有过美人鱼的出现，当地人对美人鱼最熟悉不过了。
美人鱼的别称为儒艮，早在两千多年前的汉代，合浦郡郡民又给美人鱼起了个雅称为鲛人。她是啥样的呢？被当地人美丽神化的传说：“美人鱼”以腰部为界，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披着鳞片的漂亮的鱼尾，整个躯体，既富有诱惑力，……。
说起美人鱼，常出现于童话、神话、志怪、玄幻小说或者古代传说，以及史书记载。由于“美人鱼”的传说故事都很动人，富有传奇的浪漫色彩，所以广为流传，“美人鱼”的艺术形象也风靡全球。
而我在这里所说的合浦“美人鱼”故事，是发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那时，刚被国家列为开放县不久的合浦，一个不到17岁的艺校学生妹像时装模特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艺术家们的面前摆着各种艺术造型。之后，这个身材苗条、曲线优美的学生妹手捧一颗硕大南珠的造型，经过艺术雕塑家们的精心设计和雕琢，“定格”成为改革开放后合浦街头出现的第一座雕塑。
这个学生妹就是合浦美人鱼雕塑的原型模特，曾供职于合浦县市政管理局的陈艳萍。这个土生土长的合浦妹，此后也得到了一个美丽的称谓——“美人鱼”。
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因工作关系釆访了这“美人鱼”——陈艳萍，得知了她这段终生难忘的过往精彩经历。
“这张美人鱼雕塑图片上半身就是我的画像。” 陈艳萍一边指着一张泛旧的照片，一边笑盈盈地对我说。
当我问及那年有关美人鱼雕塑原型模特人选的经过时，陈艳萍情绪激动，娓娓道来。
“1986年，好像是秋天吧，不到17岁的我放假回家，在文化馆参加活动时被当时县文化局陈局长和时任文化馆馆长的韩鹏初发现，认为我是‘美人鱼’的化身。于是，他们说服了我的爸妈，答应我作为美人鱼雕像模特，在当时的廉州中山路影楼拍了一组黑白照片先让艺术家们参考。”陈艳萍如是说。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合浦，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县里邀请了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外地工作的老同志、老革命回到家乡共商家乡改革开放发展大计。在一次座谈会上，就有老同志提出，合浦这么大的县，有着悠久的历史，应做一个象征合浦悠久历史文化的城雕。那时，有人进一步提出，合浦珍珠闻名于古今中外，“珠还合浦”这个典故四海皆知，因此，以“珠还合浦”做一个城雕最有代表性。
经过大家统一意见，县里初步确定了“珠还合浦”两个方案：一个是以汉代孟尝为城雕，因为他是“珠还合浦”主人公；另一个是以“珠还合浦”神话传说和珍珠公主做城雕，艺术加工可以浪漫一些。当时有人提出穿古装服，而有的人说改革开放了，做城雕就要夸张一点。最后的方案把美人鱼故事和“珠还合浦”的神话故事这两个故事结合起来，以“滴泪成珠”为脚本，确定合浦首座城雕吸取珠还合浦和美人鱼故事的精华，美人鱼雕塑上身以珍珠公主与美人鱼相结合，下半身是鱼尾，底座是浪花，寓喻美人鱼穿一件浪花裙子，身捧着一颗泪水凝成的珍珠，奉献给合浦人民，这颗珍珠同样也寓喻梅岭飞回来的那颗南珠。
“当时专家们同意定下了这个方案，然后开始寻找模特，物色了几个漂亮的合浦姑娘，其中就有我和县城的李妹和沙田乡的一个妹仔，最后定下的就只有我一个。”陈艳萍自豪的对我说出了她如何被选中的情景。
那时，在一旁的韩鹏初馆长也对我说：“大家觉得，无论身材、面貌，还是气质，都认为陈艳萍比较好。记得当时叫她做模特拍照时，她的家人有些顾虑，怕拍裸体影响不好，后来拍摄组与她家人沟通，说明只拍半身头像。最后大家做通了其父母亲的思想工作，陈艳萍自己也乐意地接受，使拍摄工作得以顺利进行，如期将照片交给雕塑家创作。”
陈艳萍后来才知道，安放在合浦县城繁华地段的美人鱼雕塑原型就是她。同年，她从学校回到家乡，特地和同学们来到美人鱼雕塑中央照了一个相片作为纪念。
“事先不知原委的同学都说这个‘美人鱼’很像我，当时，我有点飘飘然，神乎其神地那么一‘吹’，即时同学们都围了上来，恭维我成了县里的标志人物。当时我一本正经地和同学说，能为家乡做点贡献是件好事啦！”陈艳萍对我说，“自那以后，我暗下决心，毕业后一定要留在家乡工作。至今，我的愿望早已实现。”
转眼间，美人鱼雕塑已经历了30多个春秋。现在，合浦县城建设日新月异，美人鱼广场建起了地下商场，美人鱼雕塑依然矗立在原来的地方，守望着家乡。
而现实生活中的“美人鱼”陈艳萍，也为家乡的文化公益事业作出了很大的贡献。陈艳萍曾是合浦彩虹合唱团的一员。她利用业余时间，积极参加县里组织的各种公益活动，并多次获奖。
一次次演出，一滴滴汗珠，一件件奖项，渗透了陈艳萍的辛勤劳动，也表明了陈艳萍的多才多艺，更流露出陈艳萍对家乡的热爱。长年以来，陈艳萍一直活跃在合浦文化下乡、民间业余演出的舞台上；在合唱、独唱、舞蹈、小品中，处处留下她婀娜多姿的身影，甜润优美的歌声……
如今的“美人鱼”——陈艳萍情况如何我不得而知，我很久都没有她的消息了。尽管如此，但我曾釆访过她的这段记忆仍扎根在我的脑海里；每当我路过合浦美人鱼广场，看到美人鱼那英姿的雕塑时，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她和这座雕塑有关的过往经历，好像是在刚刚发生的事儿，记忆犹新、浮现在眼前……。
2023年10月12日于廉州
